沈常安一边絮絮叨叨的,一边却又口是心非的将里衣的衣袖一圈一圈的撕下来,撕成一个长条。因为她发现陈蛟原来是手臂受了伤,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发热。

    在北梁,玄色只有皇族才能用,陈蛟这次围猎,依旧穿着玄色的衣物,是以血不易被看见,沈常安才一直没发现他受了伤。

    原来之前的那声闷哼,也不是因为撞上了什么东西,而是因为这刀伤。

    小心撕开陈蛟的衣袖,过了这么久,一路又折腾了好几回,这伤口都黏在衣服上了,看着都觉得疼。

    将伤口和衣料分离,大致清理了一番,然后从怀里掏出药。

    所幸方才逃跑的时候,药没丢。

    而至于她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药,那就是因为她不想再死一遍,虽然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能真的救她一命,但是有备无患不是么?

    大抵她上药时劲儿用得大了,沈常安看见陈蛟的眼皮动了动,眉头越皱越紧。

    看着陈蛟痛苦的表情,沈常安却反倒有些开心,于是上药的手,力气用得更大了……

    陈蛟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人在拿钝刀子磨他的伤口。

    上了药,沈常安又回到自己那边,靠着石头自顾自的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冬日夜长,等到沈常安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的时候,天还是黑着的。

    沈常安被惊醒,听声音,来的人大概也很多,她随手拿起一根没烧的木棍戒备起来,她怕是那些刺客又寻来了。

    虽然昨日刺客一击未得手,天黑路滑,他们大概率也找不过来,但还是怕有万一。

    由于天还未大亮,来的一队人还打着火把,沈常安眯着眼依稀可以看到闪烁的火光下的那张脸,是她见过一两回的,那是陈蛟的侍卫……朱宴。

    “皇帝表哥呢?”突然有人开口道。

    乍一听见这样娇软的一声称呼,沈常安背后陡然一麻,觉得慎得慌。

    她寻声而去,才发现朱宴后面还跟着一位姑娘,不过二八年华的样子,很是年轻,看她如此焦急的模样,大概是陈蛟的相好吧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陈蛟醒没醒,沈常安转过头看了看陈蛟,却发现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,而且还面色古怪的看着她,看她的眼神也很是复杂。

    “陛下,微臣救驾……”来迟。朱宴自知让陈蛟一介皇帝受了苦,当下便掀了衣袍单膝跪地准备请罪。

    然而未等朱宴请罪完毕,陈蛟已拂袖而去,随之传入沈常安耳朵里的是陈蛟的一声冷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