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记得十五岁的那年,国际警察找到了她。说是她的亲人在找她,那时她是多兴奋,连续好几晚都不曾睡觉过。

    那时候马爷已经成名,她也已经不愁吃穿,甚至可以说算是过上富裕的生活了,但内心深处还依旧渴望着那所谓的亲人。

    渴望着那与她拥有着相同肤色、相同血脉的父母,渴望着书册中那伟大无私的情亲。终于等来她如愿地回国,回到了那个家,才发现一切都与她想象的不一样。

    从前,她能很简单地分清楚谁是坏人,谁是可以相信的人。在她的认知里家人便是不用防备的对象,提枪qiang对着她的人就肯定是坏人。

    直到来到了新的家庭,她才知道原来她所认知的世界太过单纯,可怕的不是举着机关枪qiang闯进她家的人,而是家里所谓的亲人在她的背后举枪qiang。

    或许,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回来的。

    安格斯看向她失神的眸低,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扬起了淡淡的笑容,大掌盖在了她的头顶上,宠溺地揉了揉,“没关系,不是还有我们吗?”

    周言昔失笑。曾几何时,她身边这个爱哭鼻子的弟弟已经长大了,反倒学会安慰她了。

    “但是你让人把家里都搬空了,有钱买新家具吗?”安格斯打量着眼前变得空荡荡的客厅。

    周言昔摇了头,“不知道,我还没去看我的银行剩下多少存款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你没钱还敢这么嚣张?!”

    “你刚刚不是才说,我身边有你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坑货!

    周言昔从容地抖了抖腿,悠然地喝上红酒,“我躺了十年,你可是打滚了十年了,多少也有点存款吧,做人可不能忘本,你说过我身边有你的。”

    安格斯瞪着一双不相信的桃花眼,心中暗叹十年不见,这女人还是如此厚脸皮。

    “我是很想帮你,但问题是我真的没有钱。”

    这十年他都在幕后从事音乐制作的相关工作,本身还是很赚钱的,每月的版权费收入也相当可观。但问题是花得也多,买豪宅买豪车,还有日常的巨额开销,基本上每月都不会有钱剩的。

    其实,这也归根于马爷对他们从小的教育问题,说唱艺人或多或少都爱虚张声势。马爷从小教育的观念也是今朝有酒今日醉的,哪会有什么存款啊。

    她自己出道几年不也每月数千万的进账,不也同样没有存款吗?干嘛用一副见鬼的眼神看他,安格斯无视她鄙视的眼神,“不过,我家里也有沙发茶几什么的,车也有几台,你看上都可以拿去用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,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安格斯忍不住地翻了白眼,瞬间有想要揍人的冲动,这女人没钱还敢叽叽歪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