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很快强自镇定了下来,还想着继续叫骂。

    可还没等她出声,就被拐子李掐脖架了起来。

    张翠华在风中挣扎不已,活像一只斗败了的缩脖子鸡。

    这会子,姜与炘他们带来的人已将大半个院子填满。

    水生硬着头皮对着拐子李道:“李爷,有什么话,咱儿好好说,先把刀,咳,放下来。”

    拐子李对着水生的话置若罔闻,他只喃喃着那句:“一点子芝麻绿豆大的陈年子旧事?”

    他冷笑一声:“呵!张翠华,是你记性不好,还是我记性不好?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当年是个什么经过?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,将团子烂泥当成个宝,捂在手心里怕磕着碰着吗?”

    他轻嗤一声:“还对着个孩子发作?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!林胜他已经二十六了,不是六岁,也不是十六岁!你跟我说他是个孩子,你也不怕躁得慌!你以为捏着点儿莫须有的事儿就能威胁我?放你娘的狗屁,妈了个巴子的!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!我拐子李行得端坐得正,村民们有口皆碑,没得平白叫你污了名声!倒是你,你有什么资格说我?一个因着爬墙气死自家汉子的老娘们儿,你说出来的话,谁信?!”

    柴刀被他推进,血顺着张翠华泥垢的脖颈滑落,溅在她打了铁儿的前襟上,翻着旋儿,跌落在地。

    拐子李嫌弃地看了一眼张翠华:“今儿个早起的好心情都被你这张满口喷粪的嘴给污浊了,真是平白糟了我的耳朵。”

    说着,还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孔,一脸嫌弃至极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说别个,今儿个就给你两个选择:一,带着你那治不好的龟儿子,从我这里滚出去;二,便是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。”

    他将柴刀又抬了抬,张翠华的脸上便立时多了两道血痕。

    她颤颤着嘴角,犹不死心:“你个王八羔子,恁的在老娘这里耍什么威风!你也好意思说我,你自己还不是不婚不嫁的这么些年,指不定早就跟什么不三不四的,啊!!!”

    拐子李一甩手腕,卸了她的下巴,直将她那张满嘴喷粪的腌臜嘴给阖上了,他反剪着张翠华的手臂,使上巧劲儿,又卸了她的两条子胳膊。

    他踹了踹张翠华的小腿,手扬起又落下,柴刀便在这手起刀落间划拉下一小块儿的布块。

    拐子李便用着这小块儿的布块,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。

    脏,真脏!

    水生带着两个汉子七手八脚地将张翠华抢了过来,接着对拐子李陪笑道:“李爷,骂也骂了,打也打了,就别赶尽杀绝了吧。翠华婶子她也是关心则乱,您宰相肚里能撑船,大人有大量,就饶过她这一回吧。等下村长来了,咱儿也好有个交待。”

    拐子李转动着眼珠,看向水生:“你拿村长压我?”

    水生连忙摆手:“不,不,李爷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