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临川的房子不算大，坐落于一处毗邻地铁站的山上。这是片错落有致的群居房，高矮不一地肆意生长着，像一片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森林。
“有点乱，别介意，”唐临川按亮了灯的开关，“你吃饭了没有？”
顾一摇摇头。
他有些局促地站在玄关处，手脚不知该往哪放。
唐临川换了衣服出来，看见顾一还僵在原处：“进来啊。”
顾一好像神魂才被喊了回来，同手同脚地走向沙发处，自觉地把唐临川丢在上面的几件衣服规规矩矩地叠了起来。
“吃饭了没有？”唐临川也不见半分不耐，又问了一遍。
“没，没......”
唐临川去冰箱里拿了两个蛋：“西红柿鸡蛋面，可以吗？”
顾一讷讷地点头，又去折腾那几件衣服。
“别叠了，”唐临川说，“反正明天还得乱。”
顾一却挺倔，说什么都要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一侧：“看着乱，不舒服。”
“你有强迫症？”
“什么是强迫症？”
唐临川一边盯着锅里的面，一边给他解释：“官方解释是以强迫观念或强迫冲动等行为表现的精神障碍......”
顾一手抖了一下，刚叠好的衣服掉在没叠的一堆上。
“不过没那么严重，”唐临川把鸡蛋打进锅里，“一般我们只管愿意把所有东西摆齐的人叫强迫症，不听心理学家那套。”
两碗面被摆上桌子。顾一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，不像来吃饭，倒像那些坐在审讯室里接受问话的嫌疑人。
唐临川摆了瓶醋在桌上，让他觉得淡自己加。
小孩却没动筷子，局促地咬着指甲，最后鼓起勇气问：“我还不，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唐临川自己先倒了点醋：“我叫唐临川，临川你知道是哪两个字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