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忘了关窗,清晨下了一场暴雨,把贺初从梦中叫醒。

    贺初的身体似乎被揉散重组,四肢勉强组装在躯体上,有种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感。

    而庄子悬还在睡觉。

    贺初去把窗子关了,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们俩睡了。

    在说了“断开”之后的今天,他们俩睡了。

    贺初心里生出一种绝望的无力感,因为他在昨天的性/事里没有太多抗拒,这是荷尔蒙决定的,而不是他本身决定的。

    他想逃离庄子悬,身体却依然诚实地倒戈。

    他觉得罪恶。

    庄子悬翻了个身,似乎是醒了。他微微撑着上半身,看见窗户那里隐约站了个模糊不清的人影。

    外头灰蒙蒙的天,冷清极了。屋子里则显得温存。

    在这种致命的温存感里,庄子悬认错了人。他喊他:“天纵。”

    贺初浑身一震,低头说:“我不是。”

    庄子悬揉了揉眼睛,依旧困顿地说:“过来睡。”

    贺初想不明白,庄子悬已经两次叫出任天纵的名字了。

    他跟任天纵长得很像吗?

    这就是庄子悬会找上自己的原因吗?

    贺初没有回到床上,而是自顾自地穿衣服。

    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降低噪音,他不想迁就庄子悬了。

    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把庄子悬吵醒。

    庄子悬清醒过来,姿态慵懒地看着贺初,说:“搬回来吧。”